【启程】那一刻心动
·恩何/七夕快乐
①
电脑被黑客入侵的时候，何运晨正对着刚写了八千字的毕业论文头疼。
然后，他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打完还没来得及保存的八千字变成了蓝屏。
甚至蓝屏上还恶作剧似的留下了“你好”两个字。
好个屁！
在发现自己可以打字之后何运晨忍住了打句国骂的冲动，咬着牙敲出了“你为什么要入侵我电脑？”几个大字，想想还是不解气，在问号后面狠狠加了十几个加红的感叹号。
对方迟迟过了五分钟才回复，何运晨快把屏幕盯穿了才等到他的一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还有点委屈了呢？
何运晨百思不得其解，手指却比脑子快：“我辛辛苦苦写的毕业论文全被你弄没了！！！”
这次消息回复的快了：“对不起啊，我帮你恢复一下。”
句子在三秒后消失，何运晨的电脑从蓝屏恢复了原状，甚至连论文的最后一个逗号都被恢复的端正，留下个光标一闪一闪。
对方给何运晨留了一个对话框，何运晨有些好奇：“你是黑客吗？”
“对，你可以叫我Vincent。”对面的黑客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我曾经参加过CTF大师挑战赛，但是现在已经不干了，今天只是个意外，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何运晨点点头，心想自己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更别提什么挑战赛了：“看在你帮我恢复了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打完后便不甚在意的关上了对话框。
有些后怕的保存好写了一半的论文，何运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家里的灯闪了两下，熄灭了。
看来是线路老化，终于撑不住了。何运晨拔掉家里的所有插头，看了眼窗外的雪，这么晚了也不好意思让人来修，论文……去便利店写吧。
②
曹恩齐合上了自己的电脑。
他踢踏着双拖鞋准备下楼去便利店买点关东煮吃，想了想还是换了鞋披了件外套。
冬天总是冷的，曹恩齐踩在雪里，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穿拖鞋出来，虽然便利店离家不远，但走在雪里，多少还是有些费劲。
伴随着音乐的声音，自动门在他还没靠近的时候就打开了，暖意袭来，曹恩齐抖了抖身上的雪，脱下羽绒服一手抱着。
挑了点自己喜欢吃的，曹恩齐端着小纸盒往就餐区走去。
已经有个人坐在那了。
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曹恩齐在对方扭头的那一刹那抖了一下，是自己的邻居，也是自己今晚入侵电脑的主人。
他应该不知道是我吧。
这么安慰着自己，曹恩齐故作镇定的打了个招呼：“你也下来吃宵夜？”
对方有些无奈的笑笑：“不是，家里断电了，还有毕业论文要赶，索性就来这边了。”
曹恩齐听到毕业论文四个字又是一震，有些心虚的探头看了看他的论文，已经写到一万多字了，他不由得偷偷松了口气。
何运晨一心扑在毕业论文上，曹恩齐便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他旁边边吃关东煮边看何运晨打字。
时间过得很慢，曹恩齐吃完关东煮甚至还喝了杯牛奶之后，何运晨还是老姿势打字，便利店的椅子坐着不太舒服，导致他的姿势有些扭曲。曹恩齐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要不……你去我家写吧，你不会要在便利店熬一夜吧。”
“不用了，”何运晨终于停下来看了他一眼，顺便活动活动已经有些僵硬的脖子，礼貌的对他笑笑：“太麻烦你了。”
曹恩齐也不是那种会硬拉着人来自己家的性格，他点点头，向何运晨打了招呼就准备离开，想了想，把自己的大衣留下了：“垫着吧，舒服点儿。”
何运晨还没来得及拒绝，曹恩齐已经出了便利店，自动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他扭过头，向刚要追出来却因为久坐脚麻了停在原地的何运晨招招手：“晚安啦。”
③
何运晨去还羽绒服的时候家里闸已经修好了，砂锅里正煲着海带排骨汤，咕咚咕咚的传来让人幸福的味道。
何运晨想了想，还是从锅里盛了点糖醋小排装在碗里，盖上了保鲜膜一起带着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门迟迟没开，终于在何运晨以为家里没人转身要走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见是他，才完全打开。曹恩齐抱着个枕头，头发乱糟糟的，还没开口就被何运晨怀里的糖醋小排吸引住：“好香啊。”
何运晨将碗递给他：“我不会打扰你休息了吧。我是来还衣服的。谢谢你！”他帮着一手拿碗一手拿枕头的曹恩齐将羽绒服挂在了门口的钩子上：“你饿吗，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吃？我煲了汤。”
曹恩齐答应的很快：“啊……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漱。”
何运晨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还真答应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曹恩齐突然笑了起来：“不欢迎我啊？”
“当然欢迎。”何运晨回过神来，点点头，接过曹恩齐递回来的碗，火速撤离这个让他尴尬的是非之地。
“我是不是表现的太积极了……”曹恩齐自言自语的摇摇头，汲着拖鞋关了门，将枕头扔回床上，抓了抓头发，往洗漱台的方向走去。
④
何运晨懵懵懂懂的又加了两个菜，他和曹恩齐平时的交集不多，也就停留在见面打个招呼上，没想到对方会同意来自己家吃饭，他带着些好奇也带着些紧张，在饭桌前坐定，等着对方来敲门。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太长，曹恩齐没多久就过来了，甚至把他家仅剩的两个苹果带来了，美其名曰饭后吃个苹果有利于身体健康。
何运晨帮他盛了饭，两人全程交谈的很愉快，甚至才发现何运晨研究生的学校离曹恩齐的大学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
“所以你是学什么专业的？”何运晨好奇的多问了句。
“计算机。”曹恩齐对于何运晨的手艺赞不绝口，还没来得及用丰盛的饭菜转移话题，就听见何运晨小声吐槽：“说起来，好气啊，我的电脑昨天被一个傻乎乎的黑客入侵了，他最后居然还帮我把毕业论文复原了。”
“恩齐，你学计算机的，能帮我把电脑再变得安全一点吗？”何运晨放下碗，一脸期待的看过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论文消失这种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遍了。”
他看见曹恩齐的手顿的明显，甚至眼神也有些躲闪：“好、好啊。”
曹恩齐恨不得把昨天的自己打一顿，今天这一出，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其实吧，我……”
“什么？”何运晨已经兴冲冲的将自己的笔记本搬了过来，见曹恩齐有话要说，索性停在客厅等他继续开口。
“没什么，我帮你加固下电脑的安全系统吧。”曹恩齐也跟着到了客厅，接过何运晨的电脑看了看，准备帮忙。
“那就麻烦你啦，我去洗碗。”何运晨看不懂这些稀奇古怪的程序，便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⑤
何运晨的电脑很容易操作，曹恩齐没花多少功夫便把安全软件安装了上去，防不防其他黑客不知道，防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安全软件的。
曹恩齐有些委屈的想。
以后不入侵他电脑就是了。
曹恩齐向何运晨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他家，一种名为愧疚的心理作祟，让他不敢再何运晨家里多待一秒。
其实入侵何运晨电脑本意也只是曹恩齐有些无聊，而对他的这个邻居有些好奇，没想到一时疏忽按错了个键，直接让对方的电脑蓝屏了。
回到自己家，曹恩齐直接扑向了床，其实被何运晨的敲门声惊醒的时候他才睡了几个小时，前天晚上回来被朋友叫着打游戏，一时兴奋就通宵了，曹恩齐有些苦恼的把头蒙进被子里，却意外的清醒，看来是睡不着了。
他打开手机，将头垫在枕头上露出全脸解了锁，然后又将整个人埋进了被窝里。
手机中没有收到新消息，曹恩齐刚刚在何运晨客厅的桌子上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想必是何运晨还没有看见。
其实从何运晨搬进这栋楼的第一天他就有在关注对方了，后来他看到何运晨家门口被人用红漆涂了一些骂人的话，想着可能对方要搬家了。
那天何运晨很晚才回家，也只是看了眼自己门上的字，默默地关上了门。
第二天下午曹恩齐出门的时候，发现门上已经被重新上了漆，是很好看的棕红色。
再后来，曹恩齐有听小区里的阿姨们闲聊天的时候提起何运晨，说是在他实习期协助辩护了个案子，是被告一方，结果被原告的家人找上门来，才有了那一扇被油漆染红的门。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大多数时候还是有很多当事人过来感谢何运晨的帮助，曹恩齐才知道何运晨加入了社区志愿者，帮助居民解决一些简单的法律纠纷。
曹恩齐突然觉得当律师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偶尔会被别人因为偏见而误解，但是真的能帮助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可能不是律师很好，而是何运晨很好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曹恩齐豁然开朗，一切都解释通了，自己八成是喜欢上何运晨了。
这种喜欢很神奇，其实曹恩齐也并没有很了解他，但是就是觉得看对眼了，北京爷们儿靠的就是第一感觉，那还犹豫什么。
于是就有了这次失误的入侵电脑。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何运晨的联系方式了嘛。
收到了何运晨好友申请的曹恩齐心情大好，忍不住哼了几句不成调子的歌，平复了心情之后，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⑥
何运晨其实知道曹恩齐的那些小心思。
门上被涂满油漆的那天他一直在家，透过小小的猫眼，他看到曹恩齐在自己家门口皱着眉头看了很久，他想出去打个招呼，但是又怕曹恩齐不想见自己，便缩回了搭在门把上的手。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曹恩齐每次出门碰见他都会对他笑笑，现在想来，或许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是有些喜欢了吧。
不过现在也不是费心费脑谈恋爱的时候，何运晨想着，又抱着被子缩回了电脑前，狠狠在论文上打下几个大字：
我要搞事业！
然后又火速删掉，顺手再把论文保存了一遍，开始继续慢慢吞吞的继续查阅资料。
可是思绪总往其他地方飘。
他又想起昨天那个叫Vincent的傻乎乎的黑客，怎么会有人黑了别人电脑还会道歉，最后还会把电脑里被破坏的文件帮忙复原啊？
对方一定是个高智商的小孩子，怎么也得像柯南那样的吧。虽然智商挺高，不过怎么看都傻得可爱。
何运晨笑眯眯的想着，论文即将完成，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暂且不去想接下来更加痛苦的查重降重，初稿定稿便已经是完成了人生的一大步。
要不晚上再把曹恩齐叫过来吃饭吧。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何运晨一跳，他摇摇脑袋，却觉得自己想的有点道理，刚刚曹恩齐走的太匆忙，自己都没好好跟他道个谢，而且准备了这么多菜，一个人也吃不完嘛。
对，主要还是菜吃不完。
何运晨自我催眠一向很迅速，他拿起手机，看到刚刚加为好友的小熊头像的曹恩齐，发了个表情包过去：“晚上要来吃饭吗？你下午走的急，我都没有来得及感谢你～”
曹恩齐却迟迟没有回复。
直到何运晨写完论文最后收尾的五千字以后，他看了看钟，已经六点半了，那就是不愿意来了。
不来都不说一声。
何运晨突然觉得委屈，他端起糖醋小排放进微波炉加热，又给自己盛了碗汤，发誓再也不随便叫人来家吃饭了。
⑦
这边曹恩齐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手机里只有寥寥几条信息，何运晨的消息夹杂在各个公众号的推送之中，显得尤为醒目。
曹恩齐暗叫一声不好，打开对话框，发了一连串的“对不起”过去。
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抱歉，便披了外套径直敲响了何运晨家的门。
他只穿了条睡裤，被楼道的冷风一吹，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冻成冰柱了。
何运晨打开门的时候便看见曹恩齐裹成一团，毫无形象的蹲在他家门口，嘴里还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
何运晨突然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张雪地里狗勾的表情包，和此时表情委屈的曹恩齐还有些神似：“快进来快进来，别冻感冒了，我刚刚在洗澡，没听见你敲门。”
曹恩齐的腿已经蹲麻了，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半是故意半是不小心的扑进了何运晨怀里。
他带着一股冷气，语气中却有着说不清的黏腻：“我刚刚在睡觉，没看到消息，原谅我嘛。”
何运晨被他撞得差点倒掉，他一手扶着鞋柜，一手虚扶着曹恩齐，将他往自己的客厅里带：“快进来，我给你泡杯感冒灵。”
曹恩齐放开手，客厅的暖气让他冻僵的身体恢复了些许：“可是你还没有原谅我。”
“恩齐，都是成年人了。”何运晨对他笑笑，进了厨房。
曹恩齐怔住，他知道何运晨的意思。
都是成年人了，小心思收一收。
“Vincent是你吧？”何运晨端着杯子出来的时候，曹恩齐抱着他沙发上的抱枕，埋着头，不愿意去面对他，只是蒙着脸点了点头。
何运晨也是下午无意中点开了自己手机里的wifi设置，才发现信号最强的，除了他家，就是这个没标房间号的“Vincent”了。他本来只是想诈一诈他，没想到还没有“逼问”，对方就承认了。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黑客啊？”何运晨将他的手一点点掰开，然后将杯子的把手塞过去：“不可以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哦。”
见曹恩齐还是不说话，何运晨挨着他坐下：“好啦，恩齐，抬头。”
曹恩齐不情不愿的抬起头看着何运晨，等他接着说下去。
“都是成年人了，”何运晨咧嘴笑了笑：
“想追我就直说嘛。”
⑧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事情，成年人直接勾引，要变成猫，变成老虎，最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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